分析｜为何负利率的国债还会有投资者购买？ 债券价格和利率负相关的原因

美国经济衰退警钟敲响，投资者再次涌向避险资产，推动全球负收益率债券存量再创新高。

据万得数据显示，8月21日，德国以纪录低位的-0.11%中标利率发行30年期国债，发行金额8.24亿欧元，原计划发行20亿欧元。

此前德国计划于当地时间8月21日拍卖20亿欧元零息30年期超长国债（2050年到期），但实际发行规模不及预期。过去德国曾以零利率的票面利息发售了10年期债券，但发售零票息的30年期超长国债则是史上首次。

德意志银行的数据显示，目前全球负收益率债券总额已达到15万亿美元，占全球所有政府债券比例高达25%。目前欧洲国家是负收益率债券的最大贡献方，其中瑞典、德国、芬兰和荷兰四国的负收益率债券占比分别高达91%、88%、84%和84%。

而其他发达经济体，英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5月底跌破1%后持续在低位徘徊目前已经跌至0.5%附近。而日本国债在今年1月跌破0，德国在3月跌破0，两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就一直在负值区间越走越远，目前日本已经到了-0.24%，而德国更是达-0.69%，这也意味着而只要当债券的收益率进一步下行，这些投资者才有可能获利。此外，加拿大国债收益率曲线在过去两个月的大部分时间都已是倒挂状态。

投资者为何会持有负收益率的债券？

投资者持有债券主要可以获得两种收益，一种是按期获得债券的利息，另一种是债券价格变化带来的收益。

投资者获得的债券利息由票面利率决定，而债券价格变化与市场利率有关。虽然每张债券都会有一个面值，但实际上，由于发行者的种种考虑或资金市场上供求关系、利息率的变化，债券的市场价格常常与其面值不一致，有时高于面值，有时低于面值。

债券价格与市场利率是负相关关系，债券收益率与市场利率则是正相关关系。债券收益率是指投资的回报率，一般以年度百分比表达，根据当时市场价格、面值、息票利率以及距离到期日时间计算。

市场利率走高时，会导致先前发行的债券价格下跌，因为后发行的债券收益更高。而债券价格的下跌会导致债券收益率的上升。

法国巴黎银行(中国)中国汇率及本地市场策略主管季天鹤向澎湃新闻表示，此次欧美债券收益率大幅下行主要由于三层因素叠加：在国际大环境不佳背景下，今年主要发达经济体的国债一直成为资金避险的重要场地，债券遭抢购，因此票面利率不高。此外在资金抢入和全球降息预期下，国债价格也在一直走高，从而导致其收益率不断下降。

因此，尽管债券收益率为负，只要市场利率继续下行，那么投资者还是可以从债券价格的上升中获得收益。此外，哪怕债券的票面利率为负，只要预期市场利率会下降得足够低，那么也可以通过债券价格上升带来的收益来抵消票面利息的损失。

公开数据显示，今年以来降息国家已达到20多个。与此同时，欧元区国家经济增长疲软，各国央行开启新一轮货币宽松政策是直接的原因。欧元区GDP增速长期保持在3%以下，尤其2018年年以来增速急速下降，目前在1%左右。

经济增长乏力或为背后主因

全球经济增长乏力，央行普遍启动降息周期，罕见的衰退信号（收益率曲线倒挂）在全球亮起，投资者纷纷涌入风险更低、收益率也在走低的国债，这是负收益率债券规模急速扩大的重要原因。

以10年期各国国债收益率来看，8月20日，美国10年期国债收益率下再跌至1.55%，随着美联储降息预期趋强，美债收益率或还会继续下降，目前也没有止跌反弹的迹象。

拿德国的情况来看，德国今年第二季度经济出现萎缩的迹象。其二季度未季调GDP初值环比降0.1%，前值为增长0.4%。经季调后的GDP数据则从第一季度的0.7%放缓至0.4%，超出预期的0.1%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（IMF）在最新的《世界经济展望》报告中再次下调2023年和2023年的全球经济增速预测预期，分别下调至3.2%和3.5%，比4月份的预测值均下调0.1个百分点。IMF4月的报告显示，由于大多数主要发达经济体的前景黯淡，下调2023年全球经济增速预期至3.3%，创金融危机以来最低水平。

相对于几个主要发达经济体，中国国债收益率要平稳得多。近期中国国债收益率也在小幅走低，如10年期国债收益率从4月最高位3.43%下降到目前的3.03%，趋势较缓慢，而且始终在3%上方运行。此外各期限国债收益率均处于正常水平，即长期要高于中短期，短期高于超短期。

季天鹤表示，中国国债收益率三季度突破3%的可能性不大，四季度或平稳震荡一段时间。从价格来看，买盘没有美债和欧债那么大，因此收益率下降没有那么大。与美债等持续的倒挂有较大区别，体现了国内市场运行平稳，宏观经济面稳定，资金没有出现恐慌性大幅抢入国债的现象。从当前的时点来看，中国国债的吸引力会更大。

随着美联储和欧央行相继步入宽松周期，中国货币政策操作空间将进一步打开。若美联储仅7月降息一次，美国经济企稳，景气度改善，美联储年内不再降息，美债收益率或将有所上行，则国内货币政策放松空间较为有限，对国内债市的利好较为有限。